方苞乃是军机大臣,又兼着领‘侍’卫内大臣的职,自是有权管着似李德全这等内‘侍’之人,他既开了口,李德全自不敢不答,这便赶忙组织了下语言,将事情的经过简单地陈述了一番。
“陛下,军中规矩向来如此,老臣不以为仁亲王处置有甚不当之处,还请陛下明察。”
方苞是真心不愿看到诚德帝父子反目之局面,待得李德全话音一落,便已是赶忙进言了一句道。
“罢了,是朕忘了此规矩,此事就作罢论好了,卿等且都说说看,此间事又将如何处置了去。”
诚德帝压根儿就没胆子真跟弘晴闹翻了去,不说如今弘晴权倾朝野,论及实力,远比他这个明面上的皇帝要强得不知多少倍,再说了,没了弘晴的支持,诚德帝也甭想坐稳龙椅,在没有掌握确实可靠的军权之前,诚德帝实在是没跟弘晴狠斗上一场的本钱,别看其先前暴跳如雷,似乎真打算跟弘晴决裂一般,可实际上么,心底里却是虚得够呛,这一有了方苞的缓颊,立马便借坡下了驴,一派大度状地摆了摆手,算是就此将太医被阻之事揭了过去。
“陛下明鉴,臣以为西征在即,朝中实不宜动静过大,一切还是等西北平‘乱’之后再做计较也不迟。”
这一见诚德帝恢复了冷静,方苞暗自松了口大气之余,还是不敢掉以轻心,这便慎重其事地提议了一句道。
“陛下,臣以为方大人所言甚是。”
李敏铨同样不希望摩阿隆一事闹大了去,这便紧赶着也出言附和了一把,当然了,他所站的立场与方苞压根儿就不是一回事儿。
“哼,此事再议!”
尽管明知道方、李二人所言乃是正理,可诚德帝的自尊心却不允许他作出朝令夕改之事,加之侥幸心理作祟,就更不愿听二人这等逆耳之忠言,气恼地一拂袖,已是愤愤然地转入了后宫去了,方、李二人见状,自是没了法子,只能是各自无言地就此退出了养心殿……
“我儿冤啊,陛下,冤枉啊……”
“我夫君断然是冤枉的啊,求陛下开恩罢……”
“冤枉啊,草民等冤枉啊……”
……
一夜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辰时正牌已至,日头刚刚升起,正是诸部大臣们上班之时,天安‘门’广场上来来往往的都是各式马车与轿子,熙熙攘攘间,突然从广场西北角涌出了一大帮各‘色’人等,男‘女’老少皆有之,大多都是旗民,人数不算少,足足数百人之众,呼啦啦地冲上了广场,不理会值守兵丁们的阻拦,‘乱’哄哄地便全都跪在了广场上,哭哭啼啼地直喊冤,这等动静一出,正上班的诸般官吏们顿时全都被惊动了,尽皆看猴戏般地挤在了广场周边,指指点点地瞎议不已,原本尚算井然有序的天安‘门’广场顿时便‘乱’成了一团。
“怎么回事?为何哄‘乱’至此?”
国人素来喜欢看热闹,哪怕身为官吏,也一样不例外,别看一个个在外头都是人五人六地威风着,可这会儿凑在一起看稀奇之表现,与平头老百姓也实是无甚区别可言了的,上千号人凑一块儿评头论足,那等噪杂着实是有若菜市场一般,正自闹腾得欢快无已间,却见三顶大轿子联袂而来,就停在了围观人等的身后,轿帘子掀动间,三名年轻阿哥几乎同时下了轿,打头的赫然正是三阿哥弘曦,但见其威严十足地扫了眼已被惊动的一众人等,眉头一扬,已是不悦至极地喝问了一嗓子。
“启禀三爷,这些都是昨儿个被二爷以及雍亲王世子弘历拿去过了堂的官吏家属,这是来此叩宫喊冤的。”
三阿哥这么一问,自有一名‘侍’卫统领假惺惺地跑去人群处问了情况,而后又紧赶着跑回了轿子旁,朝着三阿哥便是一个标准的打千,紧赶着出言禀报了一句道。
“嗯?竟有此事?来啊,将路给爷腾开,爷要好生问个明白!”
一听那名‘侍’卫统领这般说法,三阿哥的脸‘色’立马便是一沉,豪气十足地一挥手,高声便喝令了一嗓子。“喳!”三位阿哥如今虽都尚未封爵,可却都已是开府建了牙,手下都已有了一大拨的‘侍’卫,此际听得三阿哥下了令,三府‘侍’卫们自是不敢怠慢了去,齐齐应了诺,一拥而上,很快便将围观的官吏们赶到了两旁,腾出了条通路,一见及此,三位阿哥也没甚废话,以三阿哥打头,昂然便穿过诸般官吏们让出来的通道,气宇轩昂地行到了呼冤不止的人群面前……--5aahhh+2441099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