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名的勇者,在军中颇有威望,他这么一出头,附和者自是不少。
“嗯,穆哈雷,你怎么看?”
罗卜藏丹津虽是个野心勃勃之辈,却并非无能之庸才,恰恰相反,此人气度相当之沉稳,颇具枭雄之姿,哪怕诸将们乱议纷纷,他也不为所动,甚至连脸色都不曾稍变,依旧是一派从容的肃然,但见其一压手,不置可否地轻吭了一声,已是止住了诸将们的进言,脸微微一侧,将视线投到了站在左手位置排第一位的一名中年大将身上,略一沉吟,颇为客气地便出言询问了一句道。
“大汗,末将以为清军攻势究竟如何还须得等阿尔滕将军之通禀,此时谋定应对之道尚嫌太早,依末将看,还是坚持原定之御敌方案为宜。”
穆哈雷乃是罗卜藏丹津手下的智将,此番御敌于老牙关前的策略便是其所制定,根本用心只有一个,那便是试图凭借着老牙关的地利优势,消磨清军的有生力量与士气,待清军疲后,再行决战于野之事,正因为此,他自是不愿自个儿谋定的战略被诸将们胡乱搅浑了去。
“嗯,那好,就先等等看也罢。”
罗卜藏丹津本意也是想先探探清军的底再做定议的,此际听得穆哈雷这般说法,自不会有甚异议,一挥手,便已是豪气十足地下了最后的决断……
“报,部巴大人,前方八里外发现大批清军,正在高速向我大营方向杀来!”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且不说奎宁率领着手下炮兵营正在老牙关下听着响儿,也不说罗卜藏丹津聚将在金帐里等着老牙关的战报,却说前日被恪伦泰狠狠教训了一番的平郭罗克部部巴噶里葛夏正在中军大帐里用着午膳,手提着根羊腿,正自啃得起劲之际,却见一名报马急匆匆地闯进了帐中,一个单膝点地,高声便禀报了一句道。
“什么?来了多少人?”
前日一战中,噶里葛夏损失了千余人,却仅仅只击毙了三名清军士兵,这等战果既让噶里葛夏失望,又令其惊心不已,为此,他可是专门下了令,将分散到各县去征调粮秣的部队全都收拢了起来,聚兵四万余,打算应外谢尔苏部落之重礼邀约,前去围堵恪伦泰部的后路,这都还没来得及行动呢,猛然间听得兰州方向又有大军杀来,自不免有些慌了神,一把丢下手中的羊腿,双眼圆睁地便喝问了起来。
“回部巴大人的话,小的没敢细数,估摸着骑军应有六千以上,步军应在万人左右,看旗号与前日那支古怪骑军应是一伙的。”
这一见噶里葛夏声色不对,那名报马自是不敢轻忽了去,赶忙将侦查结果禀报了出来。
“这么多?该死,快,传令全军,紧闭营门,据营坚守!”
前番三千清军骑兵便已是如此凶悍难敌,这一家伙来了一万六,(清军实际兵力应是一万九千人,其中骑兵七千,步军一万二。)噶里葛夏的心当即便虚了,自不敢出营应战,有心就此撤兵而走么,偏生这半大个月的劫掠所得大多都在这大营中,噶里葛夏实在舍不得弃之而走,眼珠子狂转了好一阵子之后,还是财迷心窍地打算据营坚守,指望的便是清军会有若前番那般仅仅只是借道而过。
“呜,呜呜,呜呜呜……”
噶里葛夏将令一下,自有号手吹响了紧急集合的号令,凄厉的号角声暴响中,正在营中分散用膳的藏军官兵们顿时便全都乱成了一团……
“命令部队加快速度,今夜日落前务必赶到太平镇!”
兰州西北面的旷野上,清军第一军第一师与骑军第一师主力正急行军地向太平镇方向赶去,尽管天已近了午时,然则岳钟琪却并未下令歇息,而是依旧率部急赶着,此无他,巴暖三川营已然传回了告急信——外谢尔苏部西宁守军已派出了两万步骑,试图夺回巴暖三川营,一旦恪伦泰所部无力坚守,此番大战必将平添无穷之变数,这等责任,岳钟琪可是担不起的,正因为此,哪怕他自己也已是颇有些饿累交加了,却还是狠着心地喝令三军加速前进。
“报告师长,前方六里处发现藏匪大营,贼酋噶里葛夏聚兵四万余,据营死守!”
欲速则不达似乎真就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大道理,这不,就在岳钟琪不顾军兵之疲乏而全力驱军狂赶之际,一骑报马从太平镇方向疾驰而来,带来了个令岳钟琪皱眉不已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