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个风寒,吃两剂药就好了,他回来也不会知道。即便知道了,我罩着你,他不能把你怎么样的。”
月魄从来听得最多的就是给我关禁闭去,要不就是把你炖了之类的,像今日这种我罩着你的话他第一次听,心里无比温暖,想了想,也是这个道理,遂道:“公主要尽快好起来,属下便不说了。”
苏浅答了声自然。其实她担心的倒不是上官陌的安危,他那个人只有黑别人的份儿哪有别人黑他的份儿。她只怕他会忧心,到时吃不好饭睡不好觉把自己也搞病了她又不在身边伺候着,境况会惨到无与伦比。
脑子里困意袭来,她歪在榻上迷糊了过去。
醒来时发现是在她的房间里,躺在舒适的大床上。月隐正端了一碗药一勺一勺往她嘴里灌药。她确是被药汤子苦醒的。扯了扯嘶哑生疼的嗓子,没说出什么话来,月隐将她扶起来靠在靠枕上,惊喜道:“公主你终于醒了。”
她看看天色,已经黑透了,屋里点着烛火,昏黄摇曳。抬起酸痛的胳膊从月隐手中端起药碗,一鼓作气灌了下去。她由来怕苦,比上官陌还不爱吃这些苦药汤子。但坚强起来的时候,什么苦她也能生受了。此时只望着能快些好起来,免得有人看笑话,还有人担心。
月隐看着她眉间的坚韧,恁的教人心疼。又想起她身上如今还未解的几种剧毒,心疼更甚了。主子她却是成日介嘻嘻哈哈,若她不是恰好那日在墓地见识了整个事件,打死她也不能相信主子身上背负了那么多。亏得她还笑得出来。
苏浅偏头看着她,抿出一丝笑意,声音哑得厉害:“是你病了还是我病了?怎么我瞧着你的脸比我的还白几分?”
月隐强出一个笑脸,“公主还好意思说呢。太子殿下这才走一日,你就把自己鼓捣病了。楚太子克王爷上官少皇飞世子袁尚书墨门主围在这里直到戌时才散去,害得做侍女的我也跟着脸上无光,恨不能遁了才好。这回可是把人丢大了。”
苏浅好笑地望着她,道:“以前竟不知道你还是个牢骚罐子。莲儿那个碎嘴的宝座该让你坐一坐了。”看着窗外天色又道:“时候不早了吧?劳你给我弄点饭来吃。最好是金子做的。吃了饭才能有力气治病不是。也好让你少丢些脸。”
月隐听她要吃饭,又惊又喜,忙不迭去端饭菜了。
苏浅却吞了口苦水,挣扎着起身寻了桌上一碟子蜜饯吃了一个。平日里嫌甜得发腻的蜜饯,此时吃起来却什么味也吃不出来,只觉牙酸。
她其实一点也不觉得饥荒,只是心里头明白想要病好得快光靠吃药是不行的,得吃饭,得有体力。月隐有一个感觉很对头,她坚强起来的时候,坚强得令人心疼。或者说,她坚强起来根本不是女人,就是一个铁打的人。
月隐端来金子精心准备的粥品并几碟子苏浅素爱的小菜,苏浅挣扎着用了,实在吃不出什么味道,味同嚼蜡。吃下去胃强烈翻腾着欲把这些食物兑出来。她强忍了。抹了抹额头大颗的汗珠,攀着月隐的胳膊回到床上躺好,道:“你给我把被角掖好了,再找一床厚被给我盖上,我发一发汗,明日就好了。”
她如此清晰地告诉她如何做,令月隐又是心疼又是难过。照着她的话一一做妥了,见她闭上了疲惫的双眼,她才收拾了碗碟熄了灯,抱了床被子就在软榻上歇了。
第二日午时,苏浅方醒,果然好多了。小脸露出红润之色,双目也炯炯发光起来。烧热退却灵台清明,只嗓子因昨夜说话累着了还微有些疼。可见上官陌这些日子来给她补身体补得颇见成效,不但肚皮上贴了二斤膘,免疫力也大大提升了。
她刚用完简单的午膳,就见远远的吊桥上皇帝和皇后瑞气腾腾威风凛凛地来了。身后仪仗排出去半里多。她笑着对月隐道:“皇上舅舅这是送慰问品来了。月隐准备收礼。”
归云苑所住之人没有一个是楚国人,虽则除了又不知哪里逍遥去了的克王爷外都迎了出来,但没有一个行跪礼的,顶多躬了躬身算是迎接。
楚皇倒是高兴这次都给面子迎了出来。他旁边那位缺心眼的皇后很是不悦,但见皇上都不生气她也不好发威。况且近日她风头很盛,女儿嫁了个外国储君生活很幸福,儿子又在乾州掌了兵权,而促成这结局也有苏浅一份大功,只是她并不晓得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