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我要是现在睡了,过会儿醒过来的时候脸肯定水肿得厉害,拍照的话就不好看了。”陈盼振振有词的喝了口咖啡,试图让自己保持清醒。
江帜舟笑了这么久,脸一点没僵,表情生动的点头道:“我明白,这叫女儿悦己者容。”
“咦,你少自恋。”陈盼嘴上说着埋汰他的话,摸上他手的动作倒是一如既往的亲热,见他手背温热,忍不住摩挲着取起暖来,他见状很是配合的由着她摸,就跟难得主动的猫咪似的。
前段时间,外界气温一路走低,逼得他们把冬天的大衣都找出来穿了,可这几天却是回光返照一般,忽然暖和了起来,即便是天光微熹的清晨,也没有冷到让人无法忍受的地步。
陈盼和江帜舟就这样肩并肩坐在台阶上,天南地北的什么都聊,直到工作人员上班。
今天不年不节,更不是什么有特殊意义的日子,门外压根就没人排队,陈盼和江帜舟理所当然的成了第一对领证的人,两人兴冲冲的坐下,拿起笔就开始填表,很快就把个人信息写完了。
柜台后面坐着的是个中年人模样的阿姨,身穿民政局的制服,脸上却一点喜气也没有,看起来半点不像是结婚登记处的人。
不过,陈盼和江帜舟一心想着领证,谁也没多想,喜气小阳的就把个人信息表递了过去。
阿姨漫不经心的瞥一眼登记单,神情严肃的问:“你们想好了?”
“想好了。”陈盼和江帜舟不约而同的点头。
阿姨又问:“有孩子吗?”
“啊?”陈盼面色瞬间红得更厉害了,但还是老老实实的说,“这个……如果有了的话不合适吧?”
江帜舟隐约察觉到了不对劲,刚准备好好打量一番这间屋子,就听到阿姨说:“没什么不合适的,这主要是看你们大人的想法,孩子的心理健康是重要,但大人也不能为此去委屈自己。”
陈盼感觉她这话说得虽然莫名其妙,但道理是对的,当即附和道:“您说的对,我们已经想好了,待会儿办完了手续还得去上班呢,您就帮我们办了吧。”
今天公司里等着看热闹的人绝不会少,她就算跟这阿姨聊得再投缘,也不能忘了正事。
“这么着急啊?”阿姨像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当即表示,“那行,不接受调解了吧?”
陈盼想都不想的就摇了头,随即看向江帜舟,心说这结婚还用调解么?难不成是嫌最近结婚率太高?
江帜舟被喜悦冲昏的头脑已然冷静下来,他嘴角微抽的想要拉她走人,但还是晚了一步,因为面前的阿姨已经开口问到:“结婚证呢?你们别的东西倒是带的挺齐全,怎么就没有结婚证?”
“您搞错了吧?我们就是来结婚的啊。”陈盼感觉如果迷茫能够具象化,现在这屋子里肯定就没别的东西了。
江帜舟抬手捂住脸,声音绝望的小声道:“我们好像来错地方了。”
陈盼这才缓缓扭过头看向门外,只见门口的黄铜门牌上赫然写着“离婚登记处”五个大字,是她和江帜舟来的时候太过着急,压根没仔细去瞧上面的字,看到一个登记处就直接进去了。
阿姨意识到他们犯了怎样的错误,倒也没为难,只指了门外的方向道:“你们出门左拐,那边才是结婚登记处。”
“对不起!给您添麻烦了!”陈盼尴尬得恨不能找个地方钻进去,一手拽着江帜舟,一手去划拉桌面上的东西。
江帜舟的身量比她高许多,被她这么一拽,只能是跟着弯了腰,低头道:“抱歉,我们这就走。”
结婚登记当天闹出这样的乌龙,任谁也不能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就是心再大都没用。
陈盼越想越尴尬,心里几乎打了退堂鼓,甚至有个声音在心底对她说,不如还是回去吧,找错地方不是大事,但从结婚登记处找到离婚登记处,实在是有点不吉利,万一是上天的预兆呢?
想到这里,她扯住江帜舟的衣角,支支吾吾道:“现在几点了?”
“八点四十二分。”江帜舟看一眼腕表,余光从她微红的面颊上掠过,温言道,“我说过,如果你后悔的话,随时都可以告诉我,我们照旧去公司上班就是了。”
他语气真诚,目光温和,当真是一点也不埋怨陈盼,这反倒是让她不好意思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