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帜舟屏息凝神的重新坐直了身体,见陈盼紧张得坐成了小学生的模样,总算舒了口气,是觉得自己这次的表白不算太差劲,然后他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哑声道:“该你了。”
他本意是想让陈盼也猜一猜自己想听什么话的,不成想她却是会错了意,鼓起勇气凑到他身边,搂住他肩膀来了句:“我也爱你。”
伴随着这句话一起落在他脸上的是一个轻轻的吻,其间还夹杂着淡淡的水果香气,是陈盼最喜欢用的唇膏的味道。
阳光房里很僻静,周围也没有其他人,帘子一落就是个独立空间,但这毕竟是在封家而不是自己家,院子里又布置成了宴会的模样,在这里拥吻的话,被旁人撞见的可能性不是一般的大。
江帜舟上学的时候只知道好好学习,不让江慧琴失望,因此对他示爱的女生多到两只手都数不过来,但他却从来没给过其中任何一个回应,更理解不了早恋的乐趣。
没想到时过境迁,他都快三十岁了,竟然在跟心上人领证之后体会了一把早恋的刺激。
陈盼等撩起了江帜舟周身的火,却是忽然反应过来了似的,蹭一下站起来说:“我还没给小阳礼物呢,先走一步。”
“等一下,你这就不管了么?”江帜舟哭笑不得的跟着起了身。
陈盼整理好在接吻时落下的一丝乱发,俏皮的一眨眼:“管什么?我不是已经说了么?”
她是故意装傻,偏偏江帜舟还拿她没办法,两人有说有笑的往外走,刚到院子里就遇到了带着自家孩子来参加圆月生日宴的客人,当即收起不正经的模样,挂上热情笑意,主动跟对方打了招呼。
圆月邀请的小客人不是幼儿园里的同学,就是在舞蹈班里认识的朋友,陈盼身为她的干妈,自觉要给她的朋友们的家长留下好印象。
对方礼貌的也回了个笑,但却没有要说话的意思,领着孩子就走过去了。
陈盼感觉有点不对劲,连忙去问江帜舟:“我看起来没有哪里不对劲吧?”
在得到他肯定的答复后,她还是不放心的又拿出手机,用锁屏时的全黑屏幕充当镜子,仔仔细细的观察了自己的模样,这才舒了口气道:“我还以为是口红乱了,被人家看见了呢。”
“怎么会,我不是帮你看着呢么?”江帜舟哑然失笑的调侃完,感觉身后似有异样视线。
下一秒,他缓缓扭过脸去看向刚进入门厅的几位家长,果然跟对方对上了视线,那目光中有疑惑,有茫然,还有一丝微妙的轻蔑。
考虑到江帜舟和陈盼前段时间闹出的新闻,客人们会有前面两种情绪实属正常,但这轻蔑就有点解释不通了。他扪心自问,不觉得自己办出过任何值得被鄙视的事,莫不是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出了旁的事?
不过,江帜舟不想坏了陈盼的好心情,权当是什么都没发现的收回了目光,语气轻松的对她说:“好了,别多想了,我看你没什么不对劲的。”
“这就是最大的不对劲。”陈盼的第六感素来敏锐,认真道,“刚刚那位家长连个招呼都没跟我们打,就只是笑了一下,而且还十分勉强,我总觉得她好像是不太希望跟我们扯上关系。”
从某种意义上讲,她猜的都对,但江帜舟还是试图粉饰太平:“大概是因为她跟我们不熟吧,毕竟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能热情到跟初次见面的人打成一片。”
陈盼的热情确实少见,但能带孩子来朋友家里参加生日宴会的家长也未必就内向得到哪里去,他这个说法实在是有些勉强。
“真的么?”陈盼持怀疑态度思索起来,但还没等她想出个所以然了,一个坚果模样的小东西落在了她衣服上,上面带着尖锐的刺,直接就刮破了表面的布料。
那是个还没拇指大小的小东西,形状跟坚果很像,但坚硬的外皮还留在周围,一看就不是用来吃的。
江帜舟伸出手去,小心翼翼的把它从陈盼衣服上拿下来,辨认道:“好像是个苍耳。”
封家有前后两个院子,平日里都有花匠照料,其中精细些的花草更是林伯的宝贝,由他亲自栽种培育,其他人连水都不敢乱浇,但这院子实在太大,人力又有限,因此难免有疏于修剪的地方,有苍耳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嗨,我还以为什么东西呢,真是白白被吓了一跳。”陈盼看着这小东西,倒是没多想,抬眼望向不远处嬉闹的几个孩子,很友善的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