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此一共也没制出多少来。皇上便是赏给我的,也只有这么一点儿。我瞧着你脸上那一道子的情形,用这药膏子必定奇效,不出三日便也应该能好的了。”
玛琭好奇地将小瓶塞掘开闻闻。
嘶,这味儿她熟悉啊!这不就是上次玄烨罚她在乾清宫磨墨,她手腕子磨肿了之后,玄烨亲自给她揉开那瘀肿时用过的那药膏子嘛!
“至于今日之事……”佟佳氏沉吟着说:“我不会忘了的。只是,现在急不得,需徐徐图之。”
玛琭便捧着药瓶子垂下头去谢恩,“奴才告退。”
其实她哪儿是真正需要佟佳氏替她做主呢?她不过是需要用这件事来当一块试金石,试探试探佟佳氏对她的态度罢了。
从她进宫以来,佟佳氏便信誓旦旦向她保证,一定会护她周全。
想来佟主子那么说,自然是看在青皮的面儿上。可是现在青皮已经娶亲了,她便想知道佟主子对她的态度究竟会是什么样儿了。
方才这件事已经给了她答案。
那她以后,会“好自为之”。也就是说,在这深宫里无论再遇上什么,她都仍然只能依靠自己。
——佟佳氏从今往后不再是她能指望的靠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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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从佟佳氏寝殿出来,才想起来那小铜镜还在自己手里攥着,忘了还给赖保乐。
她便赶忙给赖保还回去。
结果等她到了宫门外的值房,却见赖保正坐在炕上,小脸煞白地在那捯气儿呢。
就跟他刚跑完五公里似的。
玛琭便挑眉问他:“你这是怎了?”
她方才刚跟他说完话,她一共离开还没到半个小时吧,赖保咋跟丢了三魂七魄似的?
赖保看见玛琭来,登时跟瞧见救命稻草似的,他一下子从炕沿上弹起来,奔过来扯住玛琭的手肘:“哎呀妈呀,姐姐是不知道啊,就方才姐姐刚走,结果皇上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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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琭也是一愣,登时紧张得跟个刺猬似的,“皇上!他来干嘛来了?他现在还在呢么?”
赖保摇头,玛琭这才松了口气。
她纳闷儿地往东看看:“他从这儿走,既然不是来咱们承乾宫,那他干啥去啊?难道去永和宫?”
承乾宫东边儿就是永和宫。不过现在永和宫里没人住着啊。
赖保摊手:“不是……皇上甚至也不是亲自过来了,皇上的肩舆就停在广生左门那,然后是宝三爷过来传我过去回话的。”
广生北门就是承乾宫门口这条小街与乾清宫东墙外的长街交界的那个小宫门。
玛琭眯眼打量了一下广生左门。
那门距离承乾门十分近,而且那门能将人的身形完美掩住,所以玄烨在那的话,既能叫承乾宫的人看不见他,他又能将承乾门前说的话全都听进耳朵去。
玛琭心下便惊跳起来,忙问:“皇上问你什么话了?”
赖保忽然抬眸小心地看向玛琭,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玛琭便急得跺脚:“你赶紧说呀!”
赖保左右看看,确定无人,才压低声音说:“皇上就问我,姐姐脸上那伤,我可瞧真楚没。我当然说瞧真楚了啊,皇上就叫我给如实描述一番……”
玛琭脑袋便有点嗡嗡的:“你描述了?如实的?”
赖保抿了抿嘴唇:“描述了……我就稍稍微微,添了那么一滴油,加了那么一筷头子的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