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琭心道:对呀,我就是在这儿等着出人命呐!
当然她等着的是出她自己的命,倒不是宜嫔的。
可是她现在那块饽饽还没完全顺下去,她张着嘴也说不出来。
只能眼睁睁瞧着玄烨向太皇太后行礼,“孙儿先带乌雅氏去寻个太医~”
他说着扭头吩咐贵妃佟佳氏,还有就站在太皇太后跟前的荣嫔,“你们陪太皇太后好好乐乐。”
玛琭就这么被他给拎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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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了玛琭的慈宁宫里,依旧热闹。
后宫嫔妃们都抓着能在太皇太后眼前出彩的机会,各种才艺大比拼。抚琴的、弹琵琶的、唱曲儿的、跳舞的……大家伙儿各展手段。
太皇太后却没有开始那么专注了。
大家伙儿只道是太皇太后毕竟年岁大了,不可能一个精神头儿从头到尾,这会子有点累了也说不定。
或者也觉着可能是皇上走了,太皇太后便没之前那么兴致高。
只有苏麻喇姑含笑给太皇太后端了杏仁酪来,低声在太皇太后耳边说,“老主子赏下的那两块大黄米的饽饽,可把那乌雅氏给噎够呛。”
大黄米也是一种黏米,遇水会膨胀,做出来的饽饽吃急了容易粘嗓子眼儿。
按说方才玛琭正是说话的当儿,便是给她赏赐饽饽也不该赏赐黏米面儿的;可是老太太却是明知故犯,她就是故意的。
太皇太后见被苏麻喇姑一语道破,不由得一笑,险险将嘴里的杏仁酪都给喷出来。
苏麻喇姑抿嘴笑着,忙递上帕子去。
幸好太皇太后这是单独坐在暖阁里,坐东朝西。为了方便后宫来拜年,这便将暖阁与明间的隔扇给拆了。
所以从宏观上来看,老太太跟嫔妃们是还在一个屋里,可是这中间却也还有小小的空间分割,所以太皇太后跟苏麻喇姑两个单独说着悄悄话,外头人听不见。
笑了一会子,太皇太后将一碗杏仁酪也吃完了,将空碗放在炕桌上,便也轻轻叹了口气。
“……再不堵上那丫头的嘴,谁知道她小嘴儿叭叭的还能说出什么吓人的来。“
苏麻喇姑含笑点头,“吴姑娘今晚上的确有些锋芒外露了。”
太皇太后道:“那丫头如今还只是个官女子,没有名号,她这样只会树敌太多。她今晚这打法,倒像是蛮干,仿佛是不想给自己留后路似的。”
“知道的,是她性子直率;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今晚上这是要自己找死呢~~再不堵上她的嘴啊,天知道她还能说出什么来。”
苏麻喇姑也笑,“那吴三桂谁不希望他死啊?可是谁敢预言他什么时候死?偏吴姑娘还赌上自己性命了。”
太皇太后端起烟袋来,将铜烟杆在炕沿上敲了敲,“哼,她这是叫不知道天高地厚。要是真没说准,还真要给自己折寿。”
苏麻喇姑瞄着老主子的表情,试探着:“……所以,主子今晚上是护着她呐。”
太皇太后闭起眼来,叹了口气,“我护着她干什么?她又入不得我的眼。”
苏麻喇姑便笑,“是,主子这是为了皇上小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