淋淋的人头往清军阵列丢了过去,那一颗颗人头弹跳着落在了阵前,一见及此,清军官兵们无不恨声大骂不已。
“旅长,贼子猖獗,打罢!”
眼瞅着又是四名人质被杀,二团长关明实在是忍不住了,面色铁青地便嚷了一嗓子。
“旅长,打不得啊,百姓生死攸关,我等若是一动,百姓必无幸理,此事若是传回京师,少不得要遭小人构陷,还是先将此处监视起来,待得师长到后再做定论。”
三团长和荣乃是和敏的三弟,生性谨慎,先前便坚持围而不攻,考虑的不仅是百姓的死活,更担心此事会被朝中小人所利用,哪怕其同样被藏军的残暴气得不轻,可还是坚持不攻之意见。
“旅长不能再等了,我军若是不能及时稳定城中局势,一旦西宁的贼子赶到,后果不堪设想啊,旅长,您就下令罢!”
这一见恪伦泰迟迟没下个决断,一团长赵硕也急了,一跺脚,心急火燎地便从旁建议了一句道。
“用集束手榴弹炸开大门,给老子攻进去,所有藏匪一个不留,有甚后果,本将自担之!”
时间不等人,军机也实是贻误不得,恪伦泰深吸了口大气之后,终于是下了最后的决心。
“轰、轰……”
恪伦泰的将令一下,自有数名士兵用布条将长柄手榴弹捆扎了起来,由机枪手压制住大门两旁的藏军弓弩手,急冲至门前,将拉着了引信的集束手榴弹扔向了大门,一连串的爆炸声狂响中,两扇看似厚实的大门便已被炸成了碎片。
“给我冲进去,不留活口,杀啊!”
集束手榴弹爆炸的硝烟未散,赵硕已是狂吼了一声,率先发动了冲锋,旋即,数百名清军将士呐喊着冲进了城守府中,马刀与左轮手枪齐齐上阵,与负隅顽抗的藏军士兵们绞杀成了一团,战事一开始便是白热化的惨烈,双方的伤亡都不小,最可怜的是那些被押作人质的百姓,惨死在乱战中者不知凡几。
“报告旅长,残敌已全部肃清,无一活口,我军战死四十,伤三十二,百姓……,百姓死伤两百余。”
尽管藏军官兵已是拼死抵抗,然则在武器装备以及战术素养上,都比清军差了许多,兵力又不占上风,惨烈的战事也不过只进行了一刻钟多一些的时间,便以藏军全军覆灭而告终,带队进攻的赵硕匆忙清点了下己方士兵以及百姓的伤亡情况,紧赶着便跑出了城守府,朝着恪伦泰便是一个标准的打千,语调低沉地将战果禀报了出来。
“嗯……,知道了,各部即刻上城驻防,提防西宁方向贼军之反扑,另,给兰州方面发信,就说我军已顺利拿下巴暖三川营,并将此间所有战事经过尽皆报将上去!”
听得百姓伤亡如此之惨重,恪伦泰的眼神立马便是一黯,可也没对此有甚点评,仅仅只是长出了口闷气,而后便即面色肃然地下了令。
“旅长,城守府这一仗……”
一听恪伦泰这般下令,赵硕当即便是一愣,赶忙试探着问出了半截子的话来。
“报上去,不许有丝毫隐瞒,去罢!”
尽管赵硕并未将话说完整,可恪伦泰却是听懂了其未尽之言,眉头当即便是一皱,但并未发火,仅仅只是声线微寒地下令道。
“喳!”
恪伦泰既已是这么说了,赵硕自是不敢再多啰唣,紧赶着应了一声,便自去张罗相关事宜不提,不多会,就见一名向导架着头苍鹰上了城头,振臂一挥,苍鹰便已是展翅飞上了高空,在城头上盘旋了一圈之后,急速地向东南方向飞了去……
“报,恪旅长发来急信!”
午时将近,黄河岸边,大部队还在紧张地渡河之中,早已过了河的岳钟琪与和敏以及延信正自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突然间,一名骑兵从兰州城方向急冲而至,一个利落的滚鞍下马,顺势一个打千,紧赶着禀报了一句道。
“哦?”
一听是恪伦泰发来的急信,岳钟琪自不敢轻忽了去,赶忙抢上前一步,伸手接过了那名报马手中捧着的小铜管,麻利地扭开了其上的暗扣,从内里倒出了卷写满了字的卷纸,摊将开来,飞快地扫了一眼,神情当即便古怪了起来。
“怎么回事?嗯……”
这一见岳钟琪神色不对,和敏可就有些沉不住气了,赶忙伸过头去,看了眼那张报告,神情同样古怪了起来……